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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周刊》封面文章:塔利班为何死而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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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新闻周刊》封面文章介绍了该刊多年活动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附近,采访塔利班武装人员的记者们所披露的前者的各种想法和看法。它让外界真正了解塔利班政权为何能够从崩溃到再次复兴,并重新控制阿富汗的大片边远地区。
  人们在战时和战后很少能真正听到敌方实际情况。而一般统计和几千英里之外得到的战争理论也掩盖了普通士兵的恐慌和雄心。如此现象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反映的最真实,这也包括那些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在报道敌对双方看法的记者们。
  虽历经长达8年的阿富汗战争,美国与其盟友甚至至今都不了解谁是真正敌人,以及他们为何而战。为将塔利班武装人员口述给记者们的情况向读者系统介绍,本刊特将自2001年起就专门报道阿富汗战争的本刊记者SamiYousafzai,以及另一位记者Ron Moreau的采访报道公之于众。
  他们穿梭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边境,多次与他们熟悉的塔利班武装人员进行交谈。对这些人所谈论的情况虽难以逐一确认,但他们所述让外人了解到塔利班人员如何看待这场战争,以及塔利班政权从垮台到再次站起来,并且走向全面复兴的极难得的机会。以下是两位记者记述的他们与Haqqani,Akhundzada,Khan,Younas,Masihuddin,Mohammad这6位塔利班武装人员的交谈内容。
  Haqqani告诉记者,塔利班在9/11发生的前2天还在庆贺国内对手马苏德(AhmedShah] Masood)的死亡。他所控制的武装已处于被塔利班击溃的边缘。但9/11事件发生后将塔利班获胜的兴奋转为担忧,因为其高层深知美国人必定会报复。
  当人们意识到大祸临头时开始举家向巴基斯坦迁徙。随后,整个塔利班政权在美国炸弹的攻击下崩溃,其崩溃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想象。人们开始抛弃原有装束,乔装逃往邻国,他们此时只想着如何保自己和家眷的性命。但他自己不愿跟随家人迁往巴国境内的难民营,因其中很多人不喜欢自己是塔利班的追随者。
  Haqqani后在巴国难民营中偶然遇到来巴寻找失散塔利班武装人员的前政权国防部长MullahObaidullah。当他再次见到Obaidullah时,还看到不少前政权高官和军队指挥官相聚,他们非常急于开始对美国人的抵抗。
  Haqqani还告诉记者,阿拉伯和伊拉克的圣战组织者随后来到阿富汗,将制造简易爆炸装置的技术,以及伊拉克使用的抵抗美军的自杀式炸弹的技术传授给各路抵抗武装。阿富汗抵抗组织2004年前是使用传统战法与美军战斗,但随后采用更新式的手段抵抗使行动更致命,即爆炸威力更大的路边炸弹和自杀式攻击。
  另外,Haqqani认为,基地组织(AlQaeda)远不是美国人所宣传的那样强大,据他了解,它只是人数很有限且并不强大的组织。另外,塔利班现在控制了阿富汗的大部分地区,它已制定了与塔利班合作的外国人行为准则。塔利班不会同意这些外国人胡作非为。
  担任塔利班军官的Akhundzada称,当美国人炸弹爆炸时,手下士兵就像是被割到的麦子,找不到完整的尸体。炸弹爆炸的巨大冲击波让活着的士兵们的耳鼻直流鲜血。后援队伍也都死去。
  但他本人未投降,并在爆炸冲击波中仓皇逃亡。曾耀武扬威的塔利班毛拉和武装人员在美国进攻后都改换了自己的装束,以避免被人认出。曾是军官的Akhundzada自己也脱离了塔利班。
  逃亡队伍在路上遭遇到几乎所有人的抵抗,包括儿童也从山顶上向逃亡者射击。逃亡者就像是被追赶的猎物,且无食无水。他们经过深及膝盖的积雪中徒步跋涉5天后终于见到了村庄并获救。经过殊死努力Akhundzada终于生存下来。他逃到巴国后的境况很糟,因不懂当地语言难以维持生计。他的精神状况也不好,常在梦中为死去的战士哭泣。
  尽管伊斯兰政权经过40多天的殊死抵抗而失败,但Akhundzada相信真主会让塔利班再度重生,因战士们的鲜血是为伊斯兰而洒。一些信念坚定的塔利班幸存者认为,塔利班政权的终结便是自己圣战生涯的开始。
  当他重返巴基斯坦境内的军训营,经过训练后又成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同时,他还在巴国境内找到了许多失散的塔利班士兵,重新武装他们。他们决心重返阿富汗解放被美国人占领的祖国。
  Khan告诉记者,在人民圣战组织(mujahedin)开始撤退,向巴基斯坦逃命时,阿拉伯人、车臣人和塔利班疯狂扫荡自己居住的村庄。但逃亡车队随后便遭到美军的轰炸,他们开始弃车,扶老携幼,并帮助伤者徒步逃亡。但是自己居住的村庄拒绝帮助这些逃亡者。
  新政权上台后,像他父亲一样的毛拉都变得非常消沉。在塔利班执政期间,毛拉的影响力很大。但塔利班政权垮台后,人们便不再关注他们。新政权上台后从清真寺内逮捕了他的70岁的父亲,指控他是塔利班,并要他供出塔利班的武器仓库,并对他进行人格侮辱,最后将他关进了监狱,最后因经不起精神打击于2003年去世。
  人们开始对新政权的作法表示很不满,以前曾反对父亲的民众开始同情他们,抗议政府玷污清真寺,抓捕年长的毛拉。
  尽管当时Khan自己还是孩子,但仍被从家中和清真寺中抓走过两次。警察除了抓走家人外,还粗暴对待清真寺中90岁高龄的毛拉。人们因此对新政府的态度开始转变,对政府公务员对待清真寺和毛拉的不敬态度而感到愤怒。
  人们约在2004年时听到塔利班在周边地区活动的传言。但数月后他们遍地皆是。最初,他们夜间在公共场合留下不准新政府合作的书面警告。他们约在2005年初开始针对性地消灭当地新政权的警察,官员,出卖情报者,以及与美军的合作者。
  Khan自己就帮助过塔利班人员刺杀与政府和美军的合作者。他不承认自己愿意杀戮,而只想让伊斯兰政权回归,让美国人和伊斯兰的叛徒离开。
  塔利班人员2005年末在阿富汗偏远地区的数量不断增加,有新征的,也有从巴基斯坦回归的前塔利班。同时,塔利班还陆续接到大多数是过时的武器弹药供应。因此,武装袭击的规模有限,效率不高。但通过这些行动,塔利班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并赢得尊重。
  卡尔扎伊政府和美军不断犯错,屠杀和逮捕许多无辜民众。人们对解放被占领村落的圣战者开始赞颂。这些赞美之词一直激励着参与圣战的武装人员。Khan自己从此也感到身心变得更强健。
  美国人谈论着以钞票换取塔利班退出圣战。但塔利班不为所动。现在的部落人们不再担心把女儿嫁给塔利班人员,即使后者可能会在婚后数天内被美军射杀。他们对能够成为圣战的一部份感到高兴。
  成为塔利班一员并非一件容易事。这些人都是冒着随时牺牲的危险在进行抵抗。因资金短缺,他们一旦受伤得不到迅速治疗。当指挥官们将这些危险告诉新参战者时,后者仍毫不犹豫加入圣战。所有这一切表明人们赢得这场战争的信心。
  Younas称自己的父辈就是抵抗苏军的圣战者。他称,伊斯兰政权的崩溃就像一场噩梦。在往巴基斯坦方向逃亡的塔利班队伍中既有阿拉伯人,也有车臣和乌孜别克人。他们就像一群沿村乞讨的乞丐。村民们看他们实在可怜便帮助了他们。
  加入圣战的阿拉伯人对塔利班未能有效抵御美国人的进攻感到不满。他们称决心战死。他们与阿富汗人的最大差别是,不像后者那样沮丧,因为他们只是一场战斗失利,而后者却是丧失整个国家。
  是阿拉伯人率先抵抗美军的进攻,并鼓励阿富汗人和部落人群不要放弃抵抗。但最开始无多少人对此响应。阿拉伯人此后便组织军训营。除阿拉伯人外,车臣和乌兹别克斯坦人也在阿富汗组织军训营。
  巴基斯坦境内的军训营是万国牌,由阿拉伯、车臣、阿富汗人和巴国当地部落人构成。培训教官是阿拉伯人,他们教学员如何使用各种武器,搜集情报。营地内气氛友善,相互帮助,并为对方去牺牲。
  由于是宗教学校的学生,Younas能说阿拉伯语,并与埃及、沙特、利比亚和也门人交上朋友。因此Younas决定放弃学业,参加抵抗运动。
  经最初几次军事行动后,海湾阿拉伯国家的资金开始不断流入。塔利班的圣战是从2005年初开始。因美军和巴基斯坦政府抓捕当地一些部落首领的亲戚,这些部落的武装人员开始参加圣战,并成此运动的转折点。他们开始大规模清理与美军和新政府合作的人群,迫使这些人的家族逃到包括喀布尔在内的大城市。塔利班由此开始恢复控制郊区。
  Masihuddin称,在阿富汗南部的圣战组织已针对奥巴马的新政策进行了一些小规模撤退的调整,而以简易爆炸装置进行斗争。圣战者很感谢当地的大山和森林,它们成为这些人的最好保护神。美国人因此无法抓到他们。
  美军2-3年前在这里时像是在度假。但好日子已过去。他们现不得不每天24小时都紧绷神经,以防被炸。
  Mohammad告诉记者,塔利班政权的崩溃就是自己圣战生涯的开始。因父亲去世较早,他迫不得已承担家庭生计的重担,没有时间加入毛拉奥马尔的圣战运动。Mohammad称自己一直怀有错过参与圣战的愧疚。
  Mohammad称自己是经过严格审查后才加入了圣战组织。他参与训练的军训营有来自营地阿拉伯人、埃及人和也门人。营地内生活非常艰苦,甚至没有足够食物和经费。他们开始时与当地部落人的关系不和谐,营地周围拒绝后者活动。
  在阿拉伯人不断向当地部落频施善意后,双方紧张关系有改善。后来这些当地人甚至向营地提供除食品之外的武器和其他军需物资。
  营地内受训者的斗志开始是消沉的。营地内纪律十分严格。任何违反纪律的人必遭严惩。受训者必在黎明前起床参加身体训练。他们还接受整夜不眠的训练,以学会在紧急情况时保持警觉。今天营地内的阿富汗塔利班培训者也开始采用同样办法训练受训者。
  受训者经过2个月的培训后方可毕业。据Mohammad称,在这一批200个毕业者中有160人是当地部落人,少数旁遮普人,约40个阿富汗人。这批受训者被分为10组,每组都有阿拉伯人任指挥,然后进入阿富汗对美军发动进攻。但开始时行动并不顺利,当地人中有美军间谍,抵抗行动时常受到美军轰炸。
  最先跨国阿巴边界的是组织严密的,由阿拉伯人率领的圣战队伍。阿富汗塔利班势力当时很小,组织性差。但随着美军不断骚扰村庄、炸死村民和卡尔扎伊政府腐败警察让民众厌恶,情况出现变化,人民开始同情塔利班。塔利班军事行动随后不再需遮掩,而现政府的警察和官员就不得不像犯人一样躲藏在据点内。
  圣战者从不担心抵抗的时间,他们将继续战斗直至胜利。美军虽有先进武器,但塔利班为圣战做好了长期和不懈的斗争,因为他们就生长在这里。(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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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开始 塔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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